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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节再看《守岛人》:他的世界非常大,他的爱坚毅如山

日出日落,斗转星移,任岛外的世界发生着怎样的变化,岛上的日子好像每天都一样。王继才从上小岛,去遽然离世,有三十二年。可以说他在成年后、结婚后、做父亲后的大多数时间,都在那个只有两个足球场大小、最高海拔约三十米、巡视一圈只有一刻钟的孤岛上。在大多时间里,妻子和两三条狗狗陪伴着他,他们构成了一个极小又极大的世界。天上有繁星、风雨和海鸥,海里有大小船只、海蟹和鱼虾,岛上最初没有树木、花草和蔬菜,面朝大海,日复一日。大陆上有父母、有岳父母、更有子女,王继才作为中年男人,他的社会身份和家庭责任产生了分离。他的世界非常大,用诗人佩索阿的说法,略大于整个宇宙,他的爱坚毅如山、深沉如海,看守着汪洋一片中的小岛。他的世界又相当小,在内心深处凝望着孩子的成长,他有着自己的方式表达对孩子的爱,也许那方式他人没法随便学,但参考价值还是不低。无论是在现实和陈力导演的电影《守岛人》中,他的儿子感受到他那责任的表达,孩子们炽热的爱着生活、相互扶持,各自成才都成为有出息的人。

父母的相濡以沫,对于孩子来说是明亮的光。他们相看两不厌,三十多年如一日的美好,这是美好到极致的深情。"我看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看我应如是。"我想辛弃疾写的这种情怀,便是他们的爱了。王继才和大海、灯塔、小岛在一起一辈子,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。百年修得同船渡,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世的擦肩而过,如果这些说法都是真的,他们的情分都不知道如何形容了。大约只能说他们是神仙眷侣,在那孤岛上甘之如饴,也是一种人生修炼,那小岛也便是王继才王仕花的孩子。王继才对于开山岛非常珍视体贴,从大路上带来土壤,不断的种植树木花草蔬菜,如今的开山岛已经是桃之夭夭、绿菜成荫。

而《鲁宾逊漂流记》和《荒岛余生》上的人,都是被动的求生。《守岛人》和《父母爱情》则都是主动的坚持。王继才守岛是因为他是乡民兵营长,王仕花守岛是因为她深爱着丈夫。《父母爱情》和《激情燃烧的岁月》的松山岛,是有着成建制的部队,集体社会的生活相当丰沛。而《守岛人》里的开山岛,则是彻彻底底的孤岛,天、地、人、海,要多孤独就多孤单,但是他们又能够在重复的日子里体会到美感。吴刚不断砍伐桂树、西西弗斯反复的推石上山,本质上都是接受惩罚,而王继才和王仕花的巡逻则是"功夫".王继才是苏北连云港人,笔者是鲁南日照人,在黄淮这块土地上,功夫就是时间。用一生来兑现的功夫,一辈子做一件事,对于子女来说,那就是榜样。王继才虽然大多数时间并不能和子女在一起,然而他的形象和担当,却是支棱在那里。父爱如山,山是不能随便动,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便是最好的遇见。

每个人来到人世间,都是命运的赠予。《守岛人》里的儿子出生便是艰难危机,王继才绝望地对着天空向老天呐喊祈求王仕花平安时,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对夫妻独自对抗着命运。而当王仕花生下孩子,王继才用颤抖的手拿着剪刀剪断脐带时,整个影院的观众跟片中的王继才一起屏住了呼吸,那一刻一家三口的生命在更高维度上连在了一起。儿子从开山岛回到大路上就读小学,一开始不适应城市生活的糟杂。他的姐姐(请不要打拳)为了照顾他,很是做出了个人牺牲,他们都成为了自己想要成为的人。他们为什么能够如此"不白活",还就是因为对于父亲的理解,下一代人在大陆上践行了在海岛上的精神。

王继才对王仕花说,"人这一辈子,能干好一件事就不亏心,不亏心,就不白活".什么是"不白活",每个人、每家人的定义都不一样,而对于王继才来说,守护好开山岛,当好这个"岛主"就是他应尽的职责所在,就是他"不白活"的意义。他的孩子,也都"不白活".王继才这个父亲,是个顶天立地的人。桃李不言下自成蹊,王继才做父亲最大的责任,就是站立着、坚毅如山,就是给孩子以榜样,就是持之以恒有功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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